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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敢拍的华语剧,今年第一次见

时间:2023-08-12 21:45  作者:6080V  点击:

导读:时光撰稿人|县豪在电影院养生的大龄青年。在精短篇幅中,探讨社会议题和幽微人性,是近几年台剧的标配表达。《天桥上的魔术师》唱出流逝时代献给年轻人的挽歌,《她和她的她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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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光撰稿人 | 县豪
在电影院养生的大龄青年。


在精短篇幅中,探讨社会议题和幽微人性,是近几年台剧的标配表达。《天桥上的魔术师》唱出流逝时代献给年轻人的挽歌,《她和她的她》剖析性侵中的女性困境本质,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温柔对待死亡背后的未结祈愿……如今,又一部高分台剧搭建起复杂、悲悯的司法“景观”。《八尺门的辩护人》八尺门是中国台湾基隆市地名,乃一条位于渔港、岛屿之间的水道。1960年代高山族原住民阿美人在此聚居,90年代,此地被改建为阿美族住宅区。加上“辩护人”一词,可知剧集将涉及多元族群、司法正义等议题,对编剧掌握力度、尺度的要求不低。灭门案剧集根据台湾真实案件“汤英伸案”改编(此案也在剧中被提及)。1986年,18岁的原住民汤英伸为减轻家中负担,从阿里山前往台北市,找到一份洗衣店工作。但洗衣店的真面目是求职介绍所,汤英伸遭到雇主歧视、霸凌,并被扣走身份证。与雇主发生冲突后,汤英伸杀害了雇主一家三口。他被捕后,学界、报界、宗教界等各界人士,以及原住民九族群体,一致呼吁取消对汤英伸的死刑,但最终,他仍被枪决,死时仅19岁。真实原型剧中人物台湾青年作家唐福睿以此为原型,经过大量涉案走访、田野调查、司法研究等,写出小说《最刑岛》,并摘得第二届镜文学百万影视小说征文首奖,镜文学总经理董成瑜(剧集监制)直赞其为“天降神作”。很快,小说便更名为《八尺门的辩护人》,以6800万新台币(约合1500万人民币)预算被影视化。作为镜文学首部自制剧集,出品方直接邀请原著作者唐福睿担任导演、编剧。唐福睿原职律师,后转战影视界,作品虽不多,但也曾凭借张孝全主演的电影《童话·世界》在香港国际电影节、台北电影节获多项提名。导演唐福睿(左)和监制董成瑜(右)本剧演员阵容求精不求红。主演既有李铭顺、范逸臣(歌手,主演《海角七号》)、潘仪君(1994版《倚天屠龙记》)等中生代实力派,也不乏初孟轩(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)、雷嘉汭(《哭悲》女主角)等新生代演员。故事上,剧集对原型案件有所改动。佟宝驹(李铭顺 饰)是一名公设辩护人,他出生于八尺门,但对自己的阿美族原住民身份缺乏认同感。佟宝驹的表哥郑峰群是一名船长。2020年1月25日,郑峰群一家三口,包括妻子以及两岁的女儿,被年轻的印尼移工阿布残杀于家中。这起“海滨命案”证据链完整,凶手犯案时年满18,一切都符合死刑判决。但佟宝驹认为其背后有隐情,于是带着法院替代役连晋平(初孟轩 饰),找到印尼看护莉娜(雷嘉汭 饰)做通译(同步口译),开始为阿布进行辩护。这不是台剧首次触及“为杀人犯辩护”的“逆反题材”。2019年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中,吴慷仁饰演的律师王赦就逆路而行,试图为影院无差别杀人案凶犯辩护。所以王赦和佟宝驹,他俩到底想做什么?这就不得不将目光聚焦在本剧海报那个醒目的红字上——人。三种人王赦为凶手辩护,目的是为了弄清造成凶手行凶的深层肇因。正如某条评论所言:其他角色都在试图斩草、除根、浇水,只有王赦在研究土壤。这一思维被延续至《八尺门的辩护人》中。讨论案件时,理想主义的连晋平提出“吴灿基准”的概念,即应调查被告人人格形成的各种因素,让处罚符合比例原则。但这直接被佟宝驹否定。因为法院没有资源去印尼收集阿布的生活资料,如果去了,必然引发民众反感。即“研究土壤”费时、费力、费钱,甚至有悖逆道德的风险,并不符合大众对案件审判过程的期待。因此,这部剧并未将重点放在“土壤”的角度,而是在多元族群、司法正义、渔业走私、死刑废除等众多议题搭建的社会框架中,放眼去看“人”这个字。剧集通过各种调查、庭审情节,塑造辩护人的同时,还重点呈现了三种人。首先是异乡人。凶手阿布、通译莉娜都是印尼人,对台湾新住民和原住民而言,他俩都是异乡人,饱受歧视。阿布上船的第一天,刚割盲肠,体虚面弱,但船长郑峰群为树权威,直接给了阿布一巴掌。莉娜和连晋平在外相约,台湾人会对莉娜投以异样眼光,她会被自然当成连晋平家的“外劳”。“外劳”称呼本身就含歧视之意,所以连晋平一直想说服身边人将“外劳”改称为“移工”。而阿布屡次问莉娜“家在哪里”,则进一步突出了印尼移工的异乡人身份。其次是受害人。剧中,明面上的受害人是死者郑峰群一家,但将时间拨到凶案前,阿布遭遇挨巴掌、断指、溺水等各种欺凌、伤害,他也具备非常突出的受害人身份。莉娜在原雇主家做工时,雇主故意将酬金塞进她的裤子口袋,借此抚摸、拍打她的臀部。这种基于工作权力结构的性骚扰,使莉娜同样成为一名受害人。再者是局外人。郑峰群死后,身为表弟的佟宝驹并未参加葬礼,加之为凶手辩护,使得他与八尺门阿美族的亲缘关系进一步变冷,甚至到了彼此对抗的程度。这很有一点加缪《局外人》的感觉。加缪笔下的主角之所以被判死刑,并非因为他杀了人,而是因为他未参加母亲的葬礼。这使他被推导出冷血、漠然的性格,从而被佐证了谋杀事实。